失根的蘭花 ─ 威瑞斯《四首特蘭西瓦尼亞舞曲》
Preview/ 慕尼黑室內樂團音樂會曲解
提到山鐸爾‧威瑞斯 (Sándor Veress, 1907-1992),總讓我想起陳之藩筆下的《失根的蘭花》。
威瑞斯這個名字對大多數的聽眾而言,或許有些陌生,但對於二十世紀音樂的發展,他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!這位出身於匈牙利,最後無奈流亡瑞士的作曲家,在西方音樂史上扮演著承先啟後的重要角色:他一方面是巴爾托克與高大宜的得意弟子,秉持兩位恩師的遺志,致力傳承匈牙利民族音樂;另一方面,他又是當代作曲大師李蓋悌 (György Ligeti, 1923-2006)、庫塔 (György Kurtág, 1926- ) 與候立格 (Heinz Holliger , 1939- ) 的老師,為二十世紀後半葉的現代音樂奠定了決定性的基石。
迫於政治因素,威瑞斯於1949年離開祖國流亡瑞士,在此之前,他將他的前半生都貢獻在研究與推廣匈牙利民族音樂上,並致力為匈牙利建立一套全新且完整的現代音樂教育體系;流亡瑞士後,他感覺自己漂泊無依,即便貴為教授,生活安穩享有名譽及社會地位,卻找不到心靈的歸屬,就宛如一株失了根的蘭花,所以他毅然決然拋棄了前半生的職志,再也不寫帶有故鄉味道的音,轉而譜寫一些描述「孤寂」的音樂作品,其中包括以中世紀的名歌手華爾特‧佛格爾懷德 (Walther von der Vogelweide, ca. 1170-1230 ) 的詩文所譜寫的《輓歌》(1964),以及依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曼‧赫塞 (Hermann Hesse, 1877-1962 ) 小說《玻璃珠遊戲》為底本所寫的同名樂曲 (1977/1978),或許就是那種有故鄉卻歸不得的淒涼,讓他後半生的音樂充滿著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。陳之藩在《失根的蘭花》一文中說到─「國就是土,沒有國的人,是沒有根的草,不待風雨折磨,即形枯萎了」,我想,這應也是威瑞斯後半生流亡歲月的心聲與寫照。
位於喀爾巴阡山南側的特蘭西瓦尼亞是威瑞斯的出生地,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被迫割讓給羅馬尼亞,威瑞斯全家也因此搬遷到布達佩斯。今晚演出的四首特蘭西瓦尼亞舞曲創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(1943/ 1949),威瑞斯並未在這四首舞曲中引用任何民謠旋律,他生前亦強調這部作品並非是民族舞曲音樂,而是以傳統舞蹈中特有的節奏、風格為靈感而衍生的新創作:第一首 Lassu (Poco rubato) 相當慢速,徐緩悠揚的旋律在獨奏群以及絃樂團間不斷交替流轉,宛如迴盪在喀爾巴阡山谷中的回聲;第二首Ugrós (Allegretto) 則是兩拍子的匈牙利雙人舞,有些類似波卡舞曲,Ugrós的特色是舞者不時會輕提起腳來跳躍,其明確獨特的節奏伴隨著以對位風格譜寫的旋律線,讓人感受到活潑歡樂的氣息;第三首Lejtös (Andantino) 則速度不疾不徐,在持續低音的陪襯下,上方旋律以模仿對位方式寫成,曲調別有一番風味;第四首Dobbantós (Allegro-Vivace) 則流露出濃濃的特蘭西瓦尼亞風味,是一種由男士來跳的踢踏舞蹈,速度相當地快,並在越來越緊湊的節奏中,漸次地帶領著全曲結束在高潮。這部《特蘭西瓦尼亞舞曲》在匈牙利創作,卻在瑞士舉行世界首演 (1950),或許它也預告了威瑞斯那注定失根漂泊的餘生...。
提到山鐸爾‧威瑞斯 (Sándor Veress, 1907-1992),總讓我想起陳之藩筆下的《失根的蘭花》。
威瑞斯這個名字對大多數的聽眾而言,或許有些陌生,但對於二十世紀音樂的發展,他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!這位出身於匈牙利,最後無奈流亡瑞士的作曲家,在西方音樂史上扮演著承先啟後的重要角色:他一方面是巴爾托克與高大宜的得意弟子,秉持兩位恩師的遺志,致力傳承匈牙利民族音樂;另一方面,他又是當代作曲大師李蓋悌 (György Ligeti, 1923-2006)、庫塔 (György Kurtág, 1926- ) 與候立格 (Heinz Holliger , 1939- ) 的老師,為二十世紀後半葉的現代音樂奠定了決定性的基石。
迫於政治因素,威瑞斯於1949年離開祖國流亡瑞士,在此之前,他將他的前半生都貢獻在研究與推廣匈牙利民族音樂上,並致力為匈牙利建立一套全新且完整的現代音樂教育體系;流亡瑞士後,他感覺自己漂泊無依,即便貴為教授,生活安穩享有名譽及社會地位,卻找不到心靈的歸屬,就宛如一株失了根的蘭花,所以他毅然決然拋棄了前半生的職志,再也不寫帶有故鄉味道的音,轉而譜寫一些描述「孤寂」的音樂作品,其中包括以中世紀的名歌手華爾特‧佛格爾懷德 (Walther von der Vogelweide, ca. 1170-1230 ) 的詩文所譜寫的《輓歌》(1964),以及依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曼‧赫塞 (Hermann Hesse, 1877-1962 ) 小說《玻璃珠遊戲》為底本所寫的同名樂曲 (1977/1978),或許就是那種有故鄉卻歸不得的淒涼,讓他後半生的音樂充滿著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。陳之藩在《失根的蘭花》一文中說到─「國就是土,沒有國的人,是沒有根的草,不待風雨折磨,即形枯萎了」,我想,這應也是威瑞斯後半生流亡歲月的心聲與寫照。
位於喀爾巴阡山南側的特蘭西瓦尼亞是威瑞斯的出生地,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被迫割讓給羅馬尼亞,威瑞斯全家也因此搬遷到布達佩斯。今晚演出的四首特蘭西瓦尼亞舞曲創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(1943/ 1949),威瑞斯並未在這四首舞曲中引用任何民謠旋律,他生前亦強調這部作品並非是民族舞曲音樂,而是以傳統舞蹈中特有的節奏、風格為靈感而衍生的新創作:第一首 Lassu (Poco rubato) 相當慢速,徐緩悠揚的旋律在獨奏群以及絃樂團間不斷交替流轉,宛如迴盪在喀爾巴阡山谷中的回聲;第二首Ugrós (Allegretto) 則是兩拍子的匈牙利雙人舞,有些類似波卡舞曲,Ugrós的特色是舞者不時會輕提起腳來跳躍,其明確獨特的節奏伴隨著以對位風格譜寫的旋律線,讓人感受到活潑歡樂的氣息;第三首Lejtös (Andantino) 則速度不疾不徐,在持續低音的陪襯下,上方旋律以模仿對位方式寫成,曲調別有一番風味;第四首Dobbantós (Allegro-Vivace) 則流露出濃濃的特蘭西瓦尼亞風味,是一種由男士來跳的踢踏舞蹈,速度相當地快,並在越來越緊湊的節奏中,漸次地帶領著全曲結束在高潮。這部《特蘭西瓦尼亞舞曲》在匈牙利創作,卻在瑞士舉行世界首演 (1950),或許它也預告了威瑞斯那注定失根漂泊的餘生...。
2 迴響 Comments:
能遇見新的作品總是令人興奮! 感謝版大的介紹.對創作者 "遠離及回望" 是永遠的題材, "失根的蘭花", 李白的靜夜思. 令人玩味的是彷彿有一隻無形之手, 讓這些創作者不得回歸. 有時不是不能回, 而偏偏就是回不去. 扯遠了, 祝一切安好.
這個版本是我在 YOUTUBE 上唯一能找到的,我其實不太喜歡,但聊勝於無。相信過兩天慕尼黑室內樂團的演奏會彼此更精采百倍。
你所言,或許也是自身所感?! 其實,我在文章中所言也是我當年的遊子心境.....千言萬語,只道天涼好個秋! 祝好
玫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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